一步,却又停下,衣袖底下的手指蜷紧,她看到靳长涯用指腹抹去嘴角的鲜血,心脏疼得厉害。
被内力反噬,她根本想象不到那有多么的痛,可他连眉头没皱一下,用凄怆可怕的眼神看着她,“江轻尘,你得给我一个交代。”
他们两个明明已经做了天底下最亲密的事情,明明前两天两人还在耳鬓厮磨,为什么,就突然间翻脸不认人?
她以为他是什么,情深之时,他就是供她玩乐的玩具,玩腻了又立刻变了脸将她弃之敝履?
她以为她是谁?
他真的很想质问她,她到底有没有哪怕一刻对自己是认真的,她把自己当做玩物吗?
玩物……也行。
只要别那么对他。
江轻尘不忍再看他的神情,偏过头去看向宫墙角枯败的海棠花,“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,请殿下莫要纠缠。”
靳长涯的身子摇摇晃晃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,可他不允许自己在她面前懦弱,红着眼睛看她,“轻尘,我们谈谈好不好?”
总要给他一个理由,这样的若即若离他受够了。
今晚她的绝情让他头脑发昏,他想要杀戮,杀了全天下所有的人,她不知道,自己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将这股子杀戮的感觉给压下去。
“我们谈谈,好么?”他的语气近乎低声下气了,宫娥们不禁怨怼起那绝情的江轻尘来。
“说服我,只要你能说服我,我就考虑一下,不再纠缠你了,好不好?”
江轻尘眼神有些茫然,她没见过这样脆弱的靳长涯,之前纵然受了重伤,他也绝不会向外人透出半分脆弱的模样。
今日,她好像把他伤的很严重,比那千金箭镞都要严重的多。
她只怔忪了一瞬,便又清醒过来,朝着他缓缓行了一礼。
“承蒙殿下厚爱,是轻尘没有福分,纵然再谈多少次,轻尘的回答都会跟大殿之上的一样。”
她看向沉默的靳东风,“三王爷亦是。”
她往后退了两步,同两人错开距离,“望两位殿下日后能够早日觅得良人,到那时候希望不计前嫌给轻尘一份请帖,轻尘定会备着厚礼来赴宴。”
视线之中出现张德明的身影,她不待两人反应,直接走向他,“张公公。”
张德明见两位殿下都在这,对着两位做了个揖,才对江轻尘道:“江大人,陛下有请。”
江轻尘松了口气,再待下去,她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够坚持下去,她颔首,“劳烦公公带路了。”
“江大人这边请。”
江轻尘同靳长涯擦肩而过,同以往很多次一样,又不一样,心中像是云海翻涌,他想要拉住她,却再也没了勇气。
靳东风不知何时离开,小宫女见他吐血想来拉他,却被他凌厉如刃的眼神给吓跑,等到空无一人时,他的身子像一座巍峨的小山,终于轰然倒塌。
他看向无月无星的天空,漆黑的眸子倒映不出任何的光,喉咙一痒,他又呕出一口鲜血来,血水模糊了他的视线,可他却觉得,心中的痛是过之而无不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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