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轻尘一时无言。她不傻,听得出来他的弦外之音,不愧是东宫之主,惯会拐着弯骂人。
见她不说话,他的指关节一顿,随后恶意的按了下去。
“啊!”江轻尘痛的双手后撑在地上,眼角痛的泛出泪花,她瞪着他,软绵绵的没有丝毫攻击力,“你轻点啊。”
她这幅想咬人又不敢的模样,当真是令他身心愉悦了不少,修长的指尖温柔下来,
“本宫不过问你的家事,她怎么死的,本宫也没兴趣,江轻尘,”他手中的动作停下来,眼神专注的凝视着她。
她心一慌,避开他的注视。
他只要这么一看她,就让她有种无处遁形的感觉,自己心中那些阴暗的小心思仿佛直接暴露在他的眼皮子底下,彻彻底底。
这种被扒光了给别人看的感觉,属实不好受。
他好像是什么都知道,又好像是什么都不知道,因为他唇角弯了弯,口吻温和,
“你开心便好。”
夜色如墨,月亮似是圆盘,朦朦胧胧洒下皎白的柔光。
江轻尘的脸被火光映亮,她捻起一沓纸钱,丢进铜盆里,声音淡漠,“母亲,你知道吗,我已经记不起你的样子了,可大抵是母女连心,您对我终归是特殊的。”
“我帮你除了那个女人,让她下去像你忏悔,你看,你女儿多能干,所以,别挂念我了,下辈子,投一个富贵人家,嫁一个勇于担当的男子,不要再想这般痴心错付了。”
江承畴这些日子奔于朝堂与丧事之间,身心俱疲下迷迷糊糊睡着,可睡梦中却梦见欧阳绣拖着浮肿的破败身子,苍白着鬼脸向自己来索命,待她要掐上自己的脖颈时,猛然从噩梦中惊醒过来。
他再也睡不着了,干脆披了外衣穿了鞋出了院子,漫无目的的四转散心。
丞相府后院有一片葱郁的竹林,晚风拂过,竹林飒飒作响。
白日里,这里是抒情赏玩的乘凉妙地,可是到了晚上,四处萧瑟,院子各处又挂着白色灯笼和一些死物,竟隐隐有些令人胆颤起来。
他心中有鬼,在看下去竟愈发觉得诡异可怖,加快了脚步想要越过这片竹林回院。
可越着急越坏事,他脚下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,身子前倾向着那片泥泞之地摔去。
待他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,心中正恼火,看了眼沾满了湿土的衣袍,轻甩了一番衣袖,便要离开,却不想被前方一团白花花的影子挡住了去路。
三更半夜看见一身穿白衣的女影,吓得他险些尖叫,索性他还是见过一些大场面,揉了揉眼睛,觉得那身影颇似江轻尘,遂大声问道:
“轻尘?你这么晚了不在自己房里,在这边装神弄鬼做什么?”
因为是半夜,她是偷着出来,遂穿着白色里衣,墨发披散下来,脸色被月光打磨的苍白的可怕,远远看去,倒像是那鬼门关里逃出来的尖角厉鬼,浑身散发着阴森森的气息。
她僵着身子转过头去,头歪成诡异的直角,声音刻意压低。
“江郎,我来寻你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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