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说,他以后会有美好的未来,可你竟知不知道,你于他就是未来,你死了,他眼里的光、心中的光也就燃尽了,”江轻尘想起今早靳长涯告诉自己的事情,纠结了下,还是说了出来。
“你可知,黑羽已经决定,为你守陵,终身不娶。”
平乐错愕抬眸,捂着自己的嘴,支吾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,“他,他竟——”
江轻尘眼睛亮晶晶的,一瞬不瞬的盯着她,“所以,平乐,你最好好好思量一番,莫要让自己后悔。”
平乐别开了眼,强忍着不让眼眶里的眼泪流下来,“他会想明白的,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永存不变的,日后,待他想通了,对我的执念淡了,这份诺言自然也会随风飘散去。”
江轻尘见她这副固执的样子,明白再说下去也是徒劳,她轻叹了口气,在她肩上轻轻拍了拍。
“人生是自己的,你既已经决定了,我便不好在多说些什么,平乐好自为之。”
她给了她一个再轻不过的拥抱,算是告别。
平乐出了店门口,便看到了人群那头鹤立鸡群的靳长涯。
他披着月牙色的斗篷,面如冠玉。
他仍像小时候那样,朝她招招手,仿佛什么都没变。
“表妹。”他淡淡出声,笑容温柔,似乎融化了一切风雪。
她也朝着他笑开,“表哥。”
两人来到茶馆里,里头是嫩绿的新叶的气味。
平乐斟酌了下用词,“表哥,轻尘喜欢你,这事您知道吧?”
靳长涯动作优雅的调着茶水,闻言也没多大反应。
平乐望了眼外头飘着的雪花,语气淡然,“她是个好姑娘,也很勇敢,喜欢你就去追了,不像我这样畏畏缩缩,表哥,好好对她吧,也许她的身份不是最尊贵的,可她却是最适合你的。”
靳长涯看她一眼,“我今日来,是身负使命,可你古灵精怪的很,偏生将话题扯到我身上,也罢,平乐,我也不劝你了。”
他将自己的斗篷摘了下来,给她披好,“外头风雪大,多穿点,免得受冻。”
他顿了顿,“若是反悔,随时回来,表哥的府邸可以养得下你。”
平乐垂下头,“好。”
漫天风雪遮蔽了路人的视线,天地仿佛连成一线,所触所及,都是一片白皑皑。
风雪仿佛无休止,摧残着这世间的苦命人。
平乐的山路之行并不顺利,马车算是上不去,她只能弃车步行,步履蹒跚,走的异常艰难。
山路不好走,更何况是铺满了雪的湿漉漉的山路。
她一个没注意,脚下一个打滑,身子便不受控制的往后仰去。
这里防护措施简陋,平乐眼见就要摔下万丈悬崖,一双有力的大手却拉住她的手,将她救了回来。
她惊魂未定的抬眸,正想道谢,却在看清来人后怔住。
黑羽一身玄纹飞鸟斗篷,面容清隽,眼眸深处却是掩盖不住的疲倦。
他不容分说,将平乐背到背上。
他声音暗哑低沉,似是不容置喙,又似是哀求,
“容属下,护送郡主最后一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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