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上雪脸上瞧不出明显的怒气,目光却是冷的,氤着责备。
唇嗫嚅着,习惯了江上雪的温声细语, 雾被她的目光刺的难受。
厨房里传来响动,陈妈似要出来了。
若是被陈妈撞见……
雾顿觉万分羞耻,她继续往后退。
再往后,就是江上雪的卧室。
恰好门没关, 雾一个恍惚,就退了进去。
卧室的窗帘半开着,光线有些暗。
江上雪往厨房的瞥去一眼,然后跟着 雾进了卧室。
又是和上次一般,走进来,关上门,反锁。
咔嗤一声, 雾的目光跟着抖了一下。
江上雪静默望着她,细白的指握着深色的戒尺,视觉上的色调反差让 雾没忍住咽了下喉咙。
强自镇定下心神, 雾不像上回一样往床边靠,而是调转足尖,直到背紧贴着冰冷的墙壁。
“江阿姨,我不是有意的。”
双手按在墙上, 雾抿紧了唇,望着江上雪凝邃的眼睛,眼圈渐渐泛红。
雾想起小时候,不管是遭遇了什么,她都习惯忍着,她怕别人会觉得她麻烦,会露出厌恶与不喜的神色。
她没家人,没有看病的钱,生病了也不会有人在意,不会有人管。
不管多难受,她都习惯了忍着,不会死人的毛病,忍过去就好了。
这个习惯深入骨髓,难以改变。
雾望着依旧神色冷漠的江上雪,心中忽尔有酸意涌上来,眼睛发烫。
快速眨了下眼睛, 雾垂下目光,避开江上雪的视线。
眸色一暗,江上雪指尖摩挲着光滑的尺面,没说话。
少女的头微微垂着,肩膀因为紧张绷出平直的弧度,下巴很尖,薄薄的布料贴在她身上,遮不住底下过分羸弱的身躯。
似乎伸手一碰,就能碰到底下一节节硌人的骨头。
不过几天,好不容易将养出来出来的一点肉又不见了踪影。
眉眼间压抑着不明情绪,呼吸微沉,江上雪走过去,在她身前站定。
一臂之距。
檀木戒尺被江上雪握在手中, 雾目光一垂,就看到了冰冷的戒尺。
一颗心跳到了嗓子眼。
雾艰难的动了动发僵的腿,她想跑,却无路可退。
江上雪的冷淡的声音从头你长大了?可是有一点长大的模样吗?连自己都照顾不好,谈什么长大?”
语气平静,就事论事。
雾呼吸滞了一瞬,哭的难受,脑中思维也不清晰。
已经如此丢脸了……
咬着牙, 雾的声音似是从唇齿间挤出来的,又轻又细。
“江阿姨,我真的会改,我知错了。”
细弱的声音氤着示好的意味,江上雪无声笑了下,却未轻易揭过。
她沉下语气,“若是屡教不改,下次再犯呢?”
没由来的身体一抖, 雾大着胆子抬手抱住了江上雪。
“不会了。”
江上雪不信,并不接受她的示好。
又沉默了会, 雾抬起头,脸上泪痕还未干,脸被体热蒸的微红。
“如果有下次,您就再揍我。”
说着话时, 雾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。
江上雪垂下目光注视着她,没有波动的眸让人瞧不出情绪。
雾眨着眼睛,似在滚油中煎熬。
羞耻感与隐秘的在意似乎要在江上雪平静的注视着无所遁形。
一时心悸, 雾慌乱避开江上雪的视线。
江上雪注意着她的情绪变幻,没说话,拿出方帕将她额上的汗与泪温柔细致的擦去。
没说答应,还是不答应。
作者有话要说:
雾:我真的报仇的
小江:哦,是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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