仿佛棋盘黑白两色,最直接也最残酷的生存竞争。
要么吃掉白棋,要么被它吃掉,永远不会有和棋。
“啊啊啊……”
拓拔天下双手遮住血肉分离的脸庞,弯腰发出一声声歇斯底里的哭嚎。
“够了!”拐杖老妪紧紧搂着她,嘶哑着嗓音:
“一点打击都经不住,何以创造统御人间的无上神国?”
“一条河挡在前面,不搭桥,填平就是!再高的山,不开道,直接移开!”
闻言者无不暗暗叹气。
之前还嘲笑“愚公移山”是东土最可笑的精神,如今……
拓拔天下惨笑,血蒙蒙的童孔似在奚落她:
“作为女王,我坐视着圣城沦为地狱,作为女人,我的脸被毁了,连你也不敢一直盯着看对吧?”
拐杖老妪视线的确游离不定,她沉声道:
“那你要自刎?”
拓拔天下仰起头,字字含恨:
“他不死,朕岂能死!
”
老妪扭头看了一眼尸山血海,满脸阴郁:“这一次应该就是赫拉德斯的七倍预言。”
骤然。
“冕下,要不帝国放弃东土?”
一个深渊成道者严肃开口。
霎时间,一张张灰败的脸庞紧绷起来,眼神有不易察觉的期待。
坚持很难,放弃却只要一句话。
所有矛盾的根源都是华夏民族存亡,神州东土也就几百万里疆土,帝国可以开拓远东或者极西。
路难走,绕路便是。
“该死!”
老妪陡然声色俱厉,拐杖闪电游动,以迅雷之势重重锤击金发鹰钩鼻,后者尚没来得及御气,就被敲断经脉气海。
“谁敢妄议放弃,以叛国罪斩首!”老妪毫不留情,又一拐杖敲爆成道者的头颅,脑浆四溅。
修行者噤若寒蝉。
他们何尝没有这个念头,但心里很清楚,常达几十年的侵略凌辱,又岂是帝国说停就能停,没这样的道理。
况且深渊要铸造无上神国,东土不灭,安敢称神国?
“立刻召开中枢会议!”老妪眼神寒意森森。
连深渊修行者都开始滋生恐惧,难以想象民众是什么反应。
……
风和日丽,赤壁两岸一派农忙景象。
惊蛰便是春耕,十万剑修滞留几天,索性帮着百姓耙田地开渠沟,甚至都在几处泄洪点建造巍峨大坝。
陈节袖管撸起,一屁股坐在田埂上,接过粉裙少女递来的瓦罐清水,也同时傲视旁人羡慕的目光。
“等五天了吧。”少女说。
“是啊....”陈节拔起一根野草,折了几下轻声道:
“剑会回来,顾英雄会赢。”
觉得自己语气不够坚定,他掷地有声道:
“剑过神州要耽搁几天,圣城之战肯定早就落幕了!”
“也许吧。”少女抿了抿唇瓣,她同许多人一样开始失去信心。
就像第一天的赤壁欢声笑语,第五天暮气沉沉。
可就在此时。
锵!
一声清脆的剑鸣响彻天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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