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而顾长安活着,能让中原将卒更有斗志。”
“当萎靡失败笼罩中原,是他一人吹响了斗争的号角,也许他没有执政治世的能力,但为了中原,他已竭尽所能。”
看着红脸激昂的琴公,吴帝扭过头去,小声说:
“凡大事必有法则,要循序渐进,不可一步登天。”
“让朕考虑一段时间再做决定。”
琴公面无表情:“莫非陛下希望看到六国齐聚,就差东吴吗?”
吴帝神情僵硬,怕就怕特立独行,他本不想出兵西域也被迫裹挟其中。
国运一剑肯定救不了顾长安,但中原百姓不这么认为,他们会笃定是东吴作壁上观导致的缘故,届时……
“朕去搞木活了,江东社稷随你们便吧!”吴帝怒甩袍袖,气汹汹离开御书房。
花苑里木制亭台楼榭,木桥凭栏,都是他亲手锯木凋刻,视为珍宝。
“取来顾长安的画像。”吴帝看向贴身太监,怒意渐消,喟叹道:
“朕凋个木偶人,留作纪念。”
“纵观史册,英雄下场大多不好,死在胜利前夕最是可悲。”
“所以朕从来不想做什么英雄。”
……
血色孤城。
白发红袍坐在城头,双脚凌空晃悠,他拈起一块酥饼,在眼前看了看,小小地咬了一口,慢慢嚼着。
“是小时候的味道吧?”秦木匠怀里抱着蔫了吧唧的桃花枝,枝桠只剩三片还没枯萎的桃花瓣。
“嗯。”顾长安点头,清澈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怀念。
“嘿嘿……”秦木匠咧嘴大笑。
自从郭老夫人逝世以后,就没人会做这种长安酥饼了,恰好上次的皇族老妪略知一二,临别前他学了一手。
“长安,咱们熬出头啦!”秦木匠皲裂的脸庞满是笑意,中原应该快来接收疆土了吧,六十多年的坚守终会迎来交接的那一刻。
顾长安凝视着黄沙漫卷的尽头,立刻放下酥饼,催促道:
“躲起来,快!
”
不等秦爷爷发问,他拉拽着跃下城头,秦木匠知道自己是累赘,便踉踉跄跄去招呼妇孺躲进地下洞。
眼前没了桃花枝,顾长安脑海将欲炸裂,一阵痛楚又摧毁了短暂清明的意识。
他迈着跳脱的步伐走出家门。
离家三十里外,一头紫褐色秃鹫迎面俯冲,一双翅膀后翼层层褶皱,像一株只听过没见过的海棠花。
“这座城像什么,一座里程碑。”
来者黑帽黑袍,褐目浓胡,颌下胡子修剪得整整齐齐,没有一根杂乱。
恶之海棠赫连典,六年前踏入圣境。
他盯着这个一己之力让圣城天翻地覆的青年,额间四朵半莲花瓣印记,昭示着只剩四年阳寿。
佛圣死前布置的舍利子杀招,因果无解,可惜天神冕下等不了那么久。
“要毁我的家么?”顾长安一动不动,距离秃鹫三十丈远。
“你的家?”赫连典面带得体的微笑,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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